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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再一次的國文課】2019.10.19 項脊軒志
余自束髮讀書軒中,一日,大母過余,曰:「吾兒,久不見若影,何竟日默默在此,大類女郎也!」比去,以手闔門,自語曰:「吾家讀書久不效,兒之成,則可待乎?」頃之,持一象笏至,曰:「此吾祖太常公宣德間執此以朝,他日汝當用之。」瞻顧遺跡,如在昨日,令人長號不自禁。——〈項脊軒志〉
在中學時期,光是要理解歸有光這篇文章的詞句含義,便已經相當吃力。「象笏」=功名=家族對歸有光的期待=家族沒落的展現,當時的文意分析僅止於此;但翻閱奇異果版課本裡的討論綱要,卻發現另一個有趣而值得討論的議題。
克紹箕裘、肯堂肯構,子承父業既是古時候的大孝,我們總能想像出一位寒窗前苦讀的學子——他熟讀經傳,一心為家為國。但矛盾卻不突兀的是,在學子身邊督促他們繼續上進的人,往往是一名女性。
孟母三遷、畫荻教子,「精忠報國」四字也是出自母親之手,古代女性一方面以無才為德,另一方面又總在父親缺席時—父親總是缺席—擔當起延續家庭傳統的工作。
或許這是父權價值高漲的時代裡不可避免的畫面:女性被教育到正好能輔佐自己的丈夫、兒子,使他們繼續追尋社會主流價值;卻又被壓抑到不至於改變體制內任何不合理或不公平之處。他們享受不到體制的紅利,卻又被迫自願地維護著體制。
拿著象笏的大母,應該是開心的吧。家族的希望使她光榮,即便那不是她的家族。
新的世代,仍有一些女性(或男性)選擇擔任全職的家庭照顧者,願你們不服務於家族與社會,而是藉由家人的情感聯繫和子女的自由發展,感受到屬於自己的光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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